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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4章 会想重生吗?

    “胡扯。”时君棠被荒谬传言气笑了,“谁传出的谣言?”

    刘玚好奇地端详着冰棺中沉睡的容颜,忍不住伸出手指,轻轻戳了戳她的脸颊。下一刻,他倒吸一口凉气:“软的……竟真的还活着?喂,你醒醒,快醒醒啊!”

    时君棠:“......”

    此时,冰窖的门被打开。

    听见动静,刘玚慌忙闪身藏匿。

    时君棠看见章洵与时勇一前一后步入。章洵目光冷冽扫过四周,随即朝时勇递了个眼色。

    刘玚立时被揪了出来。

    “放开我。”刘玚挣扎着。

    “刘玚。”章洵居高临下地睨着这矮他一头的少年,眸色冰寒,“我虽选了你作大丛下一任君主,但你不过是个傀儡。若再敢胡乱闯荡……”他语声骤沉,字字如刃,“你的腿,便不必再留了。”

    刘玚眼中闪过一丝惧意与恨意,但他不敢回嘴,只是握紧了双拳。

    时勇带着刘玚离开时,时君棠瞧见刘玚最后一眼,竟是狠狠落回冰棺中的“她”身上。这一眼让她感觉很不妙,有种比他厉害的人他不敢做什么,那就拿他最在意的人开刀的阴狠感。

    这个世界他们的关系可真够差的。

    正思忖间,章洵忽地穿过她虚影般的所在,径直来到冰棺旁。

    也在此时,章洵蓦地一顿,转身看着她所站的地方。

    “章洵,你是不是能感觉到我?”时君棠不禁问道。

    但章洵也只是那么一看,视线又回到了冰棺上,眸中阴翳散去,化作一片深潭般的温柔:“棠儿,了行大师说,他感知到你魂魄曾归位过。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很快,你就会醒来了。”

    言罢,他俯身,轻轻吻上她的唇。

    时君棠大惊:“章洵,别太过了。”伸手欲拦,却触之不及。

    下一刻,只觉得嘴里变得无比的苦,像是被灌进了什么,她猛地睁眼,就看见章洵正持着一支细长玉制的喂药器,小心将药汁渡入她口中。

    “棠儿,你总算醒了。”章洵忙将她扶起,眉宇间忧色未散。

    时君棠起身,看了眼天色,还是黑的:“章洵,你怎么来了?”

    “这是我找了行大师配的药,大师说过,若你感应到轮回槃波动,此药可助你稳固神魂。”章洵道,他知道棠儿不愿回到那个地方,他也不愿,因此这药时刻带在身边。

    “多谢你。”时君棠心中暖意流淌,继而正色道:“章洵,我想将那冰棺毁去。”

    “好。”

    四目相对,彼此眼中映着同样的决意与信任。

    时君棠将沈琼华方才来过的事说了说:“你说,皇上到底想做什么?”

    “帝心难测。你好好休息,一切等明天再说。”章洵扶着她躺下。

    时君棠点点头。

    许是那药真有神效,这一夜直至天明,时君棠没再被召入那一世,以安眠整宿。

    次日用过早膳,时君棠想了想,还是决定直接去问皇帝合适。

    如果皇帝要保沈琼华,也不能再让沈琼华兴风作浪才行。

    此时的老皇帝正在一处空旷的地方练着易筋经。

    时君棠来时,只见他身形缓慢拧转,自东而西,由南至北,每一个动作皆舒展到极致,似在牵引天地之气。

    “臣见过皇上。”时君棠敛衽一礼。

    “是来问朕有关于沈琼华的事的?”老皇帝并未停势,呼吸绵长,动作如行云流水。

    “是。”时君棠也没什么可遮掩的。

    一旁狄公公正随驾同练。

    “丫头,你可曾习过这易筋经?”一套功法毕,老皇帝缓缓收势,吐出一口绵长浊气,方看向她。

    “没有。”

    “没有?”老皇帝看着她一会,忽而笑了:“有些困了几十年的疑惑,朕突然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朝她招招手:“走,陪朕散散步。”

    二人缓步登上一处矮坡。俯瞰下去,营帐林立,人影穿梭如织。

    “朕信鬼神之力,却也不尽信。更不会如太子那般,被人利用这些事牵着鼻子走。”老皇帝语气淡然而笃定,“朕坐在这龙椅上近七十载,所谓‘神迹’、‘天意’,见识过的又何止这些?”

    时君棠心里松了口气,没有就好。

    “怎么样?对朕没有失望吧?”老皇帝侧目笑问。

    “皇上洞若观火,烛照万里,臣唯有感佩。”时君棠言辞恳切,继而流露不解:“那为何皇上要护下沈琼华?”

    “她去见章洵时,来找过朕。跟朕说了很多即将发生的大事,其中一件事,便是这冰棺。”老皇帝遥望天际,语气平静无波,“那冰棺本是朕为自己备下的寿器,上面刻着的轮回槃,可以让朕的魂魄永远护着大丛江山。还真是不知道,原来竟然能让人重生啊。”

    时君棠面色微动,原来时君棠把重生的事都告诉了老皇帝,不过听皇帝的意思,时君棠应该没把她和章洵的事说出来。

    “皇上,这些都是无稽之谈。世间若真有重生之法,岂非乾坤颠倒,伦常尽乱?”时君棠道。

    “重生?就算有,朕也不愿重生,太累了。”老皇帝的神情难得地松懈下来,那层常年覆在面上的、属于帝王的坚毅与威重一下子被疲乏所取代:“朕十一岁登基,龙椅是又高又冷,下面跪了那么多人,可朕连他们的真面目都没有瞧清过。”

    时君棠怔了怔。

    “朕学的帝王之术,第一课便是疑,疑人,疑事,最后连自己都要疑上三分。外戚,权臣,还有蠢蠢欲动的宗室,他们都是朕头顶悬着的剑。这还只是朝堂之内。”老皇帝声线沉缓,“而朝堂之外,水患,旱灾,瘟疫,边患,那些奏报永远不断的传来,没有尽头。”

    时君棠静默聆听。

    皇帝叹了口气,叹息里浸透了七十载的风霜:“为了治好这个国家,朕耗尽了心血。手上亦沾满了鲜血。可即便如此,仍无法成为每个百姓心中的仁君。纵使重生千回,这条路依旧走不圆满,剩下的只有孤独,甚至恐惧。丫头,若你是朕,会想重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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