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烬明镇的马车上,气氛有些微妙。
沈明婳鼓着腮帮子,像只生气的小河豚,死死盯着张灵,大眼睛里写满了怀疑。
“姐夫!你老实交代!”
小丫头逼近张灵,奶凶奶凶地质问:“刚才在那个密室里,孤男寡女待了那么久,你跟那个妖女……是不是亲热了?我看她出来的时候,嘴巴红红的,衣服也皱了!”
张灵心里“咯噔”一下,面上却是一副受了天大冤枉的表情,竖起四根手指:
“婳儿,你把姐夫当什么人了?”
“我发4!绝对没有!我们只是在谈论关于大乾的军国大事!那是为了保卫咱们烬明镇!”
“你真的是跟花魁聊军国大事大事?”沈明婳狐疑地盯着他。
“比真金还真!”
“姐夫,说谎!”
张灵一把将小姨子抱到腿上,使出了必杀技——连哄带骗加美男计。
“好妹妹,你想想,姐夫心里只有你们,怎么会看上那个外面的妖女呢?”
说着,他在沈明婳那粉嫩的小脸上“吧唧”亲了一口,又凑到她耳边说了几句羞人的情话,直把小丫头哄得晕头转向,身子发软。
“那……那好吧,我就信你一次。”
沈明婳红着脸,迷迷糊糊地答应了,“不过,今天去青楼的事,绝对不能告诉姐姐!不然咱们俩都要完蛋!”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搞定!
张灵擦了擦冷汗,暗道好险。
然而,他低估了自己那首《青花瓷》的杀伤力。
就在他回城的路上,这首曲子仿佛插上了翅膀,以惊人的速度传遍了整个燕云城!
茶馆里、酒肆中,甚至是深闺大院,所有人都在谈论。
“听说了吗?那个张灵不仅会做生意,更是一代琴圣啊!”
“天青色等烟雨,而我在等你……这词太美了!听得我都哭了!”
“我愿意出一百两银子,只求听张公子再弹一曲!”
一时间,张灵“琴圣”的名号,甚至盖过了“奸商”的名头。
……
燕王府,正厅。
“父王!母妃!那个张灵就是个登徒子!”
苏流云哭得梨花带雨,正添油加醋地告状:
“他竟然带着小姨子去逛青楼!还在大庭广众之下跟花魁眉来眼去!这种人品行败坏,简直是人渣!”
“噗——!”
正在喝茶的燕王苏擎天,一口茶水直接喷了出来,顾不上擦嘴,瞪大眼睛:
“什么?逛青楼?还带着小姨子?!”
“这……这不可能吧?”
“张灵那小子看着挺稳重的,心怀百姓,怎么可能做出如此荒唐之事?”燕王连连摆手,
“是啊,流云,是不是你看错了?那种烟花柳巷,哪有人带自家眷属去的?”燕王妃也皱眉道:
苏月月在一旁,虽然没说话,但手中的帕子都快绞烂了,心里酸溜溜的。
这家伙……真的去了?
苏流云见没人信,委屈得哇哇大哭:“你们都不信我!我亲眼看见的!他还骂我!”
就在这时,王府总管匆匆跑来,一脸古怪。
“王爷,外面都在传……”
“传什么?快说!”燕王急道。
“传……张灵张公子,确实去了醉仙楼,还是带着一位年轻姑娘去的。”
实锤了!
苏流云立刻止住哭声,得意道:“看吧!我就说吧!”
然而管家下一句话,却让所有人懵了:
“不过……张公子在青楼弹奏了一曲名为《青花瓷》的神曲,如今已传遍全城,被誉为‘此曲只应天上有’!连林水柔姑娘都亲自下楼迎接,邀他做入幕之宾!”
“什么?!”
燕王妃和苏月月同时惊呼。
燕王妃眼中满是好奇与惊艳:“《青花瓷》?光听名字便觉得雅致不凡。这孩子……竟然还精通音律?我倒是真想听听了。”
苏月月则是咬着嘴唇,心中醋海翻波:入幕之宾……他竟然为了那个花魁弹琴?混蛋!大混蛋!
烬明镇,领主府。
张灵哼着小曲,回家吃饭,刚一坐下,就感觉周围的温度降到了冰点。
桌上摆满了美味佳肴,但却没人动筷子。
沈清漪、沈寒声、姬如雪三女,正呈“品”字形坐着,一个个眼神幽怨、冰冷、生气地盯着他,仿佛在看一个负心汉。
“额……娘子们,吃饭呀?怎么都盯着我看?我有这么帅吗?”
张灵干笑两声,试图活跃气氛。
然而,下一秒,他就看到坐在角落里的沈明婳,正低着头,一副做贼心虚、害怕软糯的样子,恨不得把头埋进碗里。
张灵心中咯噔一下,眼神狠狠瞪了过去。
死丫头!不是说好保密的吗?怎么就把队友卖了?!
沈明婳感受到杀气,吓得一激灵,慌乱地摆手解释:
“姐夫!你别瞪我!我冤枉啊!”
“我发誓!我绝对没有告诉姐姐们你带我去青楼的事!”
“我也绝对没有说你跟那个妖女在密室里孤男寡女聊了半个时辰的国家大事,还不让我进去的事!真的不是我说的!”
“噗——!”
张灵感觉胸口中了一箭,差点当场吐血。
这哪里是解释?
这分明是把所有细节都爆得干干净净啊!
果然,随着沈明婳的“自爆”,三女的眼神瞬间变得更加核善了。
“哼!”
姬如雪冷哼一声,将筷子重重拍在桌上,阴阳怪气道:
“哟,看来咱们张大掌柜生意做得大了,这是盯上青楼的生意了?连那种地方都要亲自去‘考察’半个时辰?”
“咔嚓!”
沈寒声面无表情,但手中的实木椅子扶手,竟被她徒手捏断了!
“早就听说男人都一个样,宁愿跟青楼的女人聊国家大事,都不愿意跟我聊。”
这位冷艳女将此时浑身散发着杀气,语气森寒:“家里的花再好,也没有外面的野花香。”
“是吧,统帅大人!”
而杀伤力最大的,永远是正妻。
沈清漪眼眶微红,放下碗筷,那双如水的眸子里满是委屈和幽怨,楚楚可怜地看着张灵:
“官人……难道是妾身不好看了吗?还是妾身伺候得不周到,让官人要去那种地方找慰藉?”
这一套连招下来,张灵头皮发麻,心疼万分。
“没没没!绝对没有!”
他赶紧冲过去,一把抱住沈清漪,开启了甜言蜜语轰炸。
“娘子!我的好宝宝!我的亲爱的!你在我心里永远是最美的!”
“我去那里真的是为了查赤眉军的情报!我对天发誓,我连那女人的手都没摸……额,没多摸!”
“宝宝”、“亲爱的”……这些从未听过的新奇词汇,听得几个古代女子脸红心跳,不过却十分羡慕,心里痒痒的也想听张灵这样喊自己。
特别是看到张灵那紧张在乎的模样,沈清漪破涕为笑,嗔怪地锤了他一下。
“官人,油嘴滑舌,知道人家心软,就会欺负我……”
……
夜深人静。
一番折腾后,张灵终于哄好了几位姑奶奶。
卧房内,沈清漪像只小猫一样蜷缩在张灵怀里,手指在他胸口画圈圈。
“官人……”
“嗯?”
沈清漪突然抬起头,眼神复杂地问道:
“你……打算什么时候娶了明婳跟寒声?”
“怎么突然问这个?”张灵一愣。
“她们本就是你的未婚妻,虽然还没过门,但一颗心早就在你身上了。”沈清漪叹了口气,幽幽道。
“明婳那丫头为了你什么都敢做,寒声虽然嘴硬,但看你的眼神我也懂。”
“不能让她们等太久了,不然妹妹们心里会难受的,也会遭人闲话。”
张灵心中感动,紧了紧手臂,柔声道:
“那娘子不会难受吗?这样一来,相公我可就是三个人的了。”
沈清漪闻言,身子微微一颤,抱得更紧了,声音里带着一丝心酸和颤抖:
“难受……当然难受,可是……我更怕。”
“怕?怕什么?”
张灵捧起她的脸,沈清漪眼角滑落一滴清泪:
“你是做大事的人,如今又这么有本事。外面的诱惑那么多,像那个林水柔,还有那个如雪姑娘……”
“我怕官人被别的优秀女人勾引走,怕你嫌弃我只是个普通的妇道人家,怕你……不要我们了。”
这才是她即使吃醋,也要主动提纳妾的原因。
与其让外面的野女人抢走,不如让知根知底的妹妹们一起守住这个男人。
张灵心中猛地一痛。
他看着眼前这个满眼都是他的傻女人,郑重地吻去了她眼角的泪水。
“傻瓜。”
“别胡思乱想。”
“你在我心中,可是全天下最美、最好、最重要的女人。也是我张灵唯一的正妻。”
“就算是天上的仙女下凡,也比不上我家娘子的一根手指头。”
“我怎么会不要你呢?我要和你……生生世世都在一起。”
听着这动人的情话,沈清漪心中的不安终于消散,化作了无尽的柔情。
“官人……”
红帐落下,满室圣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