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并不是亲姐妹。乔莺只是乔家夫人从娘家姐姐处抱来抚养的外甥女。多年来乔家真正的女儿乔疏却流落在外。”
王海拧了拧眉心,又是这些拧巴的事情。
乔娘子跟傅探冉的继室并不是亲姐妹,还有仇!
“如今你的打算是什么?”王海直接询问谢成。这趟前来,应该不会只是来跟他诉诉苦而已。
谢成再次拱手:“恳请王大人支招,打通天平县的县令,得到通行证。”
王海摸着下巴,一时半会没有作声。
良久才道:“不容易呀。听说大京余家夫人前几日到了青州,好些官员争着请客。傅探冉跟天平县县丞都是余家照拂的人。如今这事,怕是他们一起合计出来的。”
要得到通行证,等于撼动一棵枝叶繁茂的大树!
谢成听了王海的话,有点泄气,整个身子都绵软下来。太平县一个县丞就是他们望尘莫及的存在,如今又添了一个余家夫人,大京官员家属,真正棘手!
谢成惨白着一张脸,站在王海的面前。
他不敢强人所难,更怕强人所难之后人家也根本办不到。
王海叹了一口气:“试试,总不能被这口气闷死。”
谢成抬头看向王海,眼中燃起一丝希望。只要试试,总能找到一些缺口。找到缺口,就能往前跨一步。
“太平县县令和我打过几次交道,是个实在的人。就是经验不足势力不足,掣肘于旁人。不能在地方大刀阔斧。”
谢成听了心中泄出去的气又回来了:“大人尽管吩咐,只要能够通过太平县,谢某愿意拿出银钱来打点。”
王海抬头:“乔娘子不在家,你能做主?”
谢成拱手,胸有成竹:“临行前,她便在大家面前宣布过,她不在的这段时间里,任何事情都由我全权负责。还把她的私印留在了我这里。”
谢成从袖子里掏出一枚精致的,用一块白玉打造的印章来,递给王海。
王海拿在手上,只见印章的下面是两个漂亮的簪花小楷,“乔疏”二字十分灵动。
他把印章递还给谢成:“我说的只是试试,没有十足的把握,若是太平县县丞那边极力阻挠,那县令也未必能够招架。到时候怕是花了银子也不行。你可有心里准备?”
王海是个谨慎的人,任何事情都有风险,预估风险就是减少事后的摩擦埋怨。
谢成听了又拱手道:“不瞒大人,谢某也没有想着一定赢。但,若是受此欺负却无动于衷,怕是青州也难有豆腐坊的一席之地。”
什么叫做蚕食,这就是蚕食,一点点的打压对方,最后对方连一丝喘息的机会都没有。
接下来,王海与谢成约定,明日偷偷前往太平县。
谢成当即返回船行,租用了一艘轻快的客船。
翌日,客船在码头悄悄等候,王海在仆从的陪同下,钻了进去。
谢成已经在里面候着。
王海一见谢成,便不客气的问道:“东西可准备好了?”
谢成点头。
一千两银票已经在他袖子里搁着。
一个晚上凑齐一千两,实在不易。
不是没有,事出突然,乔疏放银票柜子的锁子并没有交到谢成手中。
估计这会儿在乔疏随身佩戴的香囊里躺着。
谁能想到这样的问题,买卖做的好好的,一应文件都有,还能出什么问题。
但,就是这样,突然有个势力跳出来,喊着不让做了。
始料未及!
也不怪乔疏财迷,随身携带钱款在身。算不到呀!
谢成回到宅子里,把李冬刘明黑川他们叫来,告诉他们需要凑齐一千两银票。让他们把能够拿出来的银票都拿出来。
可供周转的银票都在负责人手中,李冬刘明黑川吴莲方四娘谢娇都把手中有的掏了出来。
还不够!
他们又把自己锁柜里存着,用来买房有打算的私人存款也拿了出来,纷纷放到谢成的面前。
没人问一句,这钱拿去干什么的。
谢成的表情已经告诉了他们,那是拿去为大家谋生路的!
邱贵邱果听说了这件事,把体己也拿出来交到谢成手中。
邱贵那几年的租金都在里面!
谢成也是毫不犹豫的把自己的老底翻了个底朝天。
凑足了一千两银子有多!
好到乔疏把他们放在她那里的银子换成了银票,让他们各自保管。
才能如此轰轰烈烈的汇聚八方力量!
……
三人顺风顺水的来到太平县,找了一个客栈住下。
王海派自己的随从偷偷找到太平县县令。
傍晚时分,一个偏僻酒楼的雅间里,坐着王海谢成。
太平县县令贺洗带着自己的心腹出现在偏僻酒楼门口,两人略微驻足,左右看了一遍,确定没人跟踪,才闪身走了进来。
王海的仆从守在雅间外,看见来人,赶紧往里面迎。
随后又退回到雅间门口,跟贺洗的心腹找了一个隐蔽的角落盯着。
谢成抬头看向来人,三十岁左右的模样,浓眉大眼,两片厚嘴唇抿成一条线。
在看见王海的时候,立即拱手揖礼:“王大人,稀客!稀客!”
王海站起来回礼:“贺大人,叨饶了!”
依照官职权力,他们也算的上旗鼓相当。
只是王海年纪大,便托大了。
谢成跟在王海后面站起来揖礼:“贺大人!”
“这人是?”贺洗看向谢成。为官者谨慎,无事不登三宝殿,王海这是有事找他。还带着一个陌生人!
“谢成,青州豆腐坊谢管事。”
贺洗一听,又立即看向谢成,只是一瞬,便移开目光。
前几日,县丞亲自找到他,向他说了一番青州豆腐坊的东家太过猖狂,冲撞贵人。屡次经过太平县都没有来拜访县令。
以为在青州有人罩着,就能横行天下。
贺洗知道,县丞只是想找些说辞来治豆腐坊的罪。
究竟什么原因,他不知道。但是他知道,如此一来,豆腐坊从太平县经过,要么缴纳河道税,要么不做买卖。
与他都无碍!
况且他到太平县不足两年,地方很多势力跟县丞来往密切。他在太平县还得仰他鼻息。
只要不损害到他的利益,他都可以高高拿起轻轻放下。
所以他同意了针对豆腐乳的河道税!
贺洗坐了下来。
谢成恭敬地为他倒上一杯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