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州牧大人!快!快组织反击啊!”
“再不反击,全城都要完了!”
五名守将的哀嚎声,在灵堂内回荡。
吴显平的脸色,如同凝结的寒冰。他缓慢地站起身,目光扫过这五名狼狈不堪的将领,眼中没有一丝怜悯,只有彻骨的冷酷。
“反击?”他声音低沉,却带着一股令人心悸的威压,“拿什么反击?拿你们的蠢笨和无能吗?”
他猛地一挥手,对身后的亲卫喝道:“拿下他们!”
五名守将闻言,身体猛地一震。
他们难以置信地看着吴显平,脸上写满了震惊与愤怒。
“州牧大人!你这是什么意思?”一人厉声质问。
“我是为了恒州!为了吴家!为了大人你拼死抵抗!你竟然……”另一人话未说完,便被冲上来的亲卫死死按住。
他们终于反应过来,这不是什么玩笑,也不是什么误会。
这是赤裸裸的背叛!
然而,一切都太迟了。
吴显平的亲卫,是吴家最精锐的死士,他们常年贴身护卫,个个身手不凡。
而这五名守将,此刻身心俱疲,又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冲垮了心神,根本无力反抗。
刀剑出鞘的声音,在灵堂内格外刺耳。
“绑起来!”吴显平冷声命令。
亲卫们动作麻利,很快便将五名将领反剪双手,用粗麻绳捆了个结实。他们的嘴巴也被布条堵住,只能发出不甘的“呜呜”声。
“夏侯仪,钱亮光。”
吴显平的目光转向夏侯仪,声音恢复了惯有的平静,“你们随我走。”
夏侯仪微微颔首,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嘲讽。
钱亮光则是一脸茫然,但看到夏侯仪的动作,也连忙跟上。
“吴燕,何志远,你也随我。”吴显平又看向女儿和女婿。
吴燕面无表情,只是那双眼眸深处,闪烁着复杂的光芒。
何志远则脸色苍白,身体微微颤抖,他预感到一场巨大的风暴即将到来,而他们,正身处风暴的中心。
吴显平没有再看那五名被捆绑的将领一眼。他转身,大步走出灵堂。
他的背影,在黎明的微光中,显得格外高大,却也格外冷酷。
一场新的戏码,即将上演。
此时的邾城,已然化作了一座人间炼狱。
东门,在孙望的亲自冲杀下,最终还是被攻破了。
当那扇沉重的城门轰然倒塌,当孙望率领的玄甲精锐如钢铁洪流般涌入城内时,李傕和他的残余亲兵,最终还是被淹没在潮水般的敌军之中。
他们的尸体,被践踏成泥,与青石板上的鲜血融为一体。
四路大军,如同四把锋利的尖刀,从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同时刺入邾城的腹地。
他们没有丝毫怜悯,没有丝毫停歇,展开了一场单方面的屠杀。
孙望的将士,个个如狼似虎,他们经过长期的征战,早已习惯了血与火的洗礼。
他们的刀锋,冰冷而精准,每一次挥舞,都带走一条鲜活的生命。
邾城的守军,在内应的背叛和指挥层的崩溃下,根本不堪一击。
他们的营地被突袭,睡梦中的士兵被屠戮。
他们的将领被斩杀,指挥体系彻底瓦解。
他们的抵抗,显得那么脆弱,那么无力。
大街小巷,火光冲天,血流成河。
惨叫声、哭喊声、哀嚎声,与兵器碰撞声、房屋倒塌声、战马嘶鸣声交织在一起,汇成了一曲地狱的挽歌。
不到半个时辰,曾经拥有七万大军的邾城,防线彻底崩溃。
城内的守军,从七万锐减到不足一万。
他们中的大部分,已经倒在了血泊之中,剩下的一小部分,则被冲散,在绝望中四处奔逃,或者被孙望的军队围堵,等待着死亡的降临。
“焚野将军吴显平已经投降了!”
“吴显平投降了!我们不用打了!”
不知从哪里传来的一声呐喊,如同瘟疫般,迅速在残余的守军中蔓延开来。
“什么?!”
“州牧大人投降了?”
负隅顽抗的将士们,听到这个消息,瞬间懵了。
他们手中的刀剑,仿佛失去了重量。
他们看着身边一个个倒下的兄弟,看着眼前如同恶鬼般的敌人,心中燃起的最后一丝希望,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彻底浇灭。
“不可能!州牧大人是恒州郡的柱石!他怎么可能投降!”
有人怒吼着,眼中充满了不信。
“胡说八道!这是敌人的诡计!”
然而,就在他们还在挣扎,还在试图说服自己和身边的人时。
远处,一支队伍缓缓而来。
为首的,赫然是吴显平!
他身披玄甲,面色沉静,骑在一匹高头大马上。
他身旁,是面无表情的吴燕,和脸色惨白的何志远。
再往后,是夏侯仪和钱亮光,以及被五花大绑的五名守将。
这五名将领,嘴巴被堵住,只能发出绝望的呜咽,他们的目光,死死地盯着那些还在抵抗的将士,眼中充满了悲愤与不甘。
他们的出现,如同最后一根稻草,彻底压垮了所有人的心理防线。
“吴显平!你这狗贼!卖主求荣!”
一名身负重伤的邾城老兵,看到吴显平的出现,眼中瞬间爆发出滔天的怒火。
他挣扎着站起身,指着吴显平,用尽全身力气,发出了一声撕心裂肺的怒骂。
然而,他的声音还未完全落下。
一道黑影闪过。
“噗嗤!”
长刀划破空气,精准地斩断了他的脖颈。
老兵的头颅高高飞起,腔子里喷出的鲜血,染红了地面。
动手的是孙望的亲卫。他们如同幽灵般,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吴显平队伍的两侧,冷酷而高效地清除着一切阻碍。
吴显平没有看那倒地的老兵一眼。
他的目光,扫过那些惊恐万状的残余守军,声音洪亮,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诸位将士!我吴显平,身为恒州郡主官,今日归顺孙望将军,并非贪生怕死!”
他的声音在血腥的空气中回荡,每一个字都清晰地传入士兵们的耳中。
“而是为了保全邾城百姓!为了保全你们的妻儿老小!”
他顿了顿,语气变得更加沉重,仿佛承受着巨大的压力。
“孙望将军已亲口承诺!只要我邾城将士放下兵器,归顺于他,他便既往不咎!城中百姓,秋毫无犯!”
他的目光,猛地转向身后那五名被捆绑的将领。
“我所言,是否属实?”
他没有等待他们的回答,而是对身边的亲卫使了个眼色。
亲卫们会意,立刻将锋利的刀刃,抵在了那五名将领的后心。
冰冷的刀锋,穿透铠甲,刺破皮肤。
剧烈的疼痛,让五名将领的身体猛地一颤。
他们眼中充满了绝望与不甘,喉咙里发出痛苦的呜咽。
然而,在死亡的威胁下,他们知道自己别无选择。
“呜……是……是……”
“没错……”
其中一人,在刀锋的压迫下,艰难地挤出了几个字。
虽然声音微弱,但在这寂静的战场上,却如同惊雷般,炸响在每一个士兵的心头。
他们亲眼看到了吴显平的出现。
他们亲耳听到了吴显平的宣言。
他们更亲眼目睹了五名守将,在刀剑的威胁下,被迫承认了这一切。
所有的抵抗意志,在这一刻,彻底崩塌。
“我们降了!”
“不打了!我们降了!”
绝望的士兵们,如同潮水般,纷纷扔下手中的兵器,跪倒在地。
他们的脸上,有恐惧,有悲愤,有解脱,更多的是麻木。
邾城,彻底沦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