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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2章 杀人凶手到底是谁?

    醉得脚步踉跄的杜成,却还没忘记这顿饭该谁结账。

    他身子歪了歪,一手撑住油腻的塑料桌面,另一只手有些发颤地摸向裤袋,掏出那个用了好些年的旧皮夹。

    他付钱的动作虽笨拙迟缓,却透着一股子不容置疑的执拗——说好了他请,就必须是他请。

    章恒就站在一旁静静看着,没伸手,也没出声阻拦。

    他太了解杜成这脾气,家境宽裕是一方面,更关键的是他那份融在骨子里的耿直与豪爽。

    对杜成而言,应承下来的事便是板上钉钉,朋友间抢着付账非但不是客气,反而会折了他面子,败了他酒兴。

    夜风裹着未散的炭火气拂过,章恒只觉得酒意微微上涌,心里却是一片了然平静。

    几人就在这烟火气未散的摊子前道别,含糊的叮嘱和笑声散在夜风里。

    路灯将他们的影子拉得细长变形,黏在粗糙的水泥地上,随着步履晃动。

    章恒、邓飞亮、周康三人互相搭着肩膀,深一脚浅一脚地朝宾馆走去。

    身上浓重的酒气几乎能凝成实质,这时候回专案组,除了熏人,也确实无事可做。

    该查的都已部署下去,该等的消息却急不来。

    与其在办公室干熬,不如抓紧时间养精蓄锐,谁都知道,真正的硬仗还在明天。

    回到宾馆房间,关上门,世界骤然安静下来。

    章恒在门口顿了顿,让疲惫慢慢从紧绷的肩背渗透出来。

    他脱下沾染了烟火气的衣服,走进浴室。

    热水当头淋下,冲刷着皮肤上的黏腻,也冲淡了夏夜残留的最后一丝燥热。

    水汽蒸腾中,他闭上眼睛,任水流划过眉骨,鼻梁,下颌,仿佛也暂时冲走了沉甸甸的案卷压力。

    换上干爽柔软的睡衣,用毛巾胡乱擦着湿发,他走到窗边。

    窗外城市灯火流转,夜色正浓。

    他拿起手机,拨通了那个熟悉的号码。

    苏汐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清澈温软,说着些家常琐事,今天遇见了谁,吃了什么,看了什么有趣的新闻。

    章恒靠在窗框上,低声应和,偶尔插上两句。

    没有讨论案情,只是最平常的闲聊,二十分钟过去,他握着手机的手指不知何时已放松下来,一直紧绷如弦的神经,在这絮絮叨叨的声线里,被一寸寸抚平。

    电话挂断,房间里彻底安静,只剩下中央空调均匀而低微的送风声。

    凉风徐徐拂过皮肤,带走了最后一点潮热。

    章恒关掉大灯,只留一盏床头小灯,晕开一团暖黄色的光晕。他躺进被子里,床垫承托着酸软的躯体。

    合上眼,黑暗袭来,意识的边界却开始模糊浮动——那个深埋于冰冷泥土下的少女骸骨,那张经由他手从森白骨相中还原出的清秀面容,北江一中走廊里仿佛永不停歇的青春身影……

    无数画面碎片不受控制地翻涌上来。

    派出去的各个小组,此刻是否找到了有价值的线索?凶手此刻身在何处?是男是女?那双手为何要对一个十七岁的生命落下如此残忍的一刀?是校园里那些看似平和的面孔中的哪一个?

    问题一个接着一个,像深水下的暗流,盘旋,交织,找不到出口。

    在这纷乱的思绪旋涡里,他的呼吸不知何时变得深长而均匀,终于沉入了无梦的睡眠。

    次日清晨,空气里还带着一夜清凉的余韵。

    章恒带着邓飞亮和周康走进北江分局专案组大办公室时,一眼就看见了站在白板前的候兴辉。

    候兴辉闻声转过头,眼里密布的血丝和下巴上丛生的青黑胡茬,无声诉说着又一个不眠之夜。

    然而,那双眼睛却亮得灼人,疲惫掩盖不住内里锐利的光。

    “侯队,看样子昨晚又熬通宵了?”章恒走近,语气自然而熟稔,带着无需掩饰的关切。

    候兴辉咧开嘴,露出一个混合着疲惫与畅快的笑容。

    若放在半月前,他对这位上面派来的、名声在外的“神探”,心底或许还藏着几分审视与不服。

    可这些天并肩作战下来,那点微妙的隔阂早已被实实在在的能力击得粉碎。

    眼前这个年轻人,观察之细,思维之锐,行动之果决,由不得人不服。

    “还好,老习惯了,后半夜在沙发上囫囵眯了会儿。”

    候兴辉不在意地摆摆手,随即神色一正,“你们来得正好,外调的几个组凌晨开始就有消息陆续反馈回来,刚捋出点眉目。”

    章恒点点头,没半句客套寒暄,径直问:“目前情况如何?”

    候兴辉身体微微前倾,压低声音,语速快而清晰地将几个重点方向的进展逐一简述。

    两人头挨得近,一个说,一个听,偶尔插问一句,气氛凝练而专注,周围的嘈杂仿佛都被隔开。

    上午十点整,案情分析会准时开始。

    专案组组长、北江分局局长江立鹏站在会议室前端,身形挺拔如松。

    他目光扫过下方一张张或疲惫或专注的面孔,无需麦克风,洪亮而清晰的声音已传遍每个角落:“同志们,辛苦了!又是一个通宵奋战。”

    他稍作停顿,让这句慰问沉入每个人心里,随即话锋一转,语调里注入了一种克制的力度:

    “辛苦,但值得!在会议开始前,我首先向大家通报一个关键消息:刚刚收到的正式报告,DNA比对结果确认无误——被害人,就是贺菲。”

    “贺菲”二字落定,会议室里的空气仿佛微微一荡。

    像是无形中有一根共同绷紧的弦被拨动,带来一阵轻微的颤栗。

    不少人下意识地挺直了背脊,眼中倦色被骤然点燃的光取代。

    确认死者身份,在命案侦破中意味着什么,在场每个人都再清楚不过——那几乎是将案件从迷雾中拖出了一半。

    许多道目光,或直接或含蓄,不约而同地转向坐在侧前方的章恒。

    那目光里承载的情绪复杂:有对精准判断的佩服,有对突破僵局的感激,更有被注入强心剂般的振奋。

    后排甚至有人悄悄在桌下竖起了大拇指。

    江立鹏操作电脑,大屏幕上亮起几张照片。

    “同志们,请看,这就是贺菲。”他的声音沉缓下来,带着一种沉重的惋惜,“一个本该拥有无限未来的花季少女,可惜,她的生命,她的时间,永远停在了十七岁这一年。”

    所有人的视线聚焦在屏幕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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