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蔺先生看着眼前已经长成九岁的姜鸿南。
蔺先生念着《锦瑟》里的两句诗。
姜恩泽没听过这两句诗,还以为蔺先生在跟他作告别。
他连忙跑到台阶上,死死拽住蔺先生的大腿,一边痛哭哀嚎。
“先生,您可别走啊!您要是走了,我就一头撞死在这!”
姜鸿南知道蔺先生不只在说她们,但也只能假装什么都不知道,上前抱住蔺先生的另一只大腿。
“先生,等姜恩泽死了,我就也跟着一头撞在这里!”
秦节律还是头一次见这种场面,他也不知道该先上前劝说蔺先生,还是该先阻止姜恩泽两人跟蔺先生胡搅蛮缠。
旁支的弟弟们却是一齐跟着上去抱住蔺先生的胳膊,衣角,鞋子……就像顽皮的猴子在那挂满香蕉的香蕉树上,在风中摇晃。
蔺先生看着缠在自己身上的几十个小只,一股无奈又庆幸的情绪缠绕在心间,他摸摸姜恩泽和姜鸿南的头。
欣慰地笑。
“老夫什么时候说要走的?”
众小只面面相觑,什么时候说的?
先生刚才明明说他不走了呀!
他们的目光一致看向姜恩泽和姜鸿南,因为姜鸿南此时还坐在轮椅上,还是个伤患,所以他们又转移了目光,一致把怨恨的目光投向最先跑向蔺先生的姜恩泽。
“哥儿,先生可没说他要走!”
“哥儿,先生说他不走!”
“哥儿,你会错意了?”
姜鸿南立马打了个暂停的手势,阻止旁支的弟弟们吵闹:“安静安静,你们的哥儿只是吃了没文化的亏。”
蔺先生咳嗽了下,又淡淡笑了声。
“你们可知道老夫方才念的那两句诗,是出自唐朝的哪首诗里?”
众小只再次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是瞪大了眼睛,满眼的疑惑和好奇。
他们缓缓又一致地摇头。
然后把目光转向人群中的姜鸿南。
姜鸿南自知自己暴露了,猛地啧了一声,一拍脑门,一只手指在虚空中点了半天。
众小只的目光随着她的手指忽上忽下,秦节律忽然插嘴。
“是出自《锦瑟》里的。原整首我在我娘收集的诗册上看过。”
姜鸿南怨毒地看了他一眼,嘴里小声嘀咕。
“爱出风头鬼,就你知道,你什么都知道,我们都不知道。”
这话被蔺先生听到了。
他笑着摇头,“五郎,不可背后说人坏话,这实乃不是君子作风。”
姜鸿南这才收回了看向秦节律、愈发嫉妒的目光,“先生教训的是。”
可她却在心里默默补充上,可我不是君子,是小人,小女人。
这话她当然不能说出来,于是赶紧炫耀似地看向秦节律,赶忙抢着说道。
“这首诗我也在我娘亲手写成的诗册里见过。”
且,不就是拼娘吗?
谁还没有个厉害的娘。
听到这,蔺先生却是神色猛然一变。
小秦氏爱收集古诗可以理解,她向来有收集诗词的癖好。
可为何,孟氏的诗册里也有这首诗,还是她亲手写成的?
姜鸿南忙着跟男主比文斗墨,倒是疏忽了蔺先生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