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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一章 飞升20

    黄元莉很快就把目光落在其中一道视线之上。

    在那五道深不可测的注视中,有一道目光,过于“突出”了。

    它不像其他几道那般,如同背景的凝视或虚空的包容。它主动、锐利、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近乎“拆解”的侵略性。

    当她的感知与之接触的刹那,黄元莉感到一种源自存在根基的、冰冷的“暴露感”。

    那目光仿佛不是在看她的灵魂、她的神威、她的法则波动,而是在透视——以一种蛮横到不讲理的方式,从她此刻最外显的、由“永腐终母”权柄散发的枯荣循环神光开始,逆向剥离,层层深入。

    她感到自己由亿万灵叶与古老年轮构成的能量脉络,在那目光下如同被无形的手术刀精确剖开,运行规律、节点强度、循环效率……一项项被瞬间解析、评估。

    她感到自己与脚下星域亿万年来建立的共生灵脉网络,其连接方式、能量交换频率、甚至灵脉深处沉淀的古老星球记忆碎片,都被那目光的余波轻易“扫过”,激起细微的、不受控制的涟漪。

    “想看?好!那就让你看个够!”

    无需言语,磅礴的意志驱动着浩瀚神力。

    她身上原本因警惕而略显收敛的苍翠与枯黄交织的光芒,骤然大盛!不再仅仅是展示或威慑,而是化作了主动的、汹涌的反击洪流。

    代表“永恒衰朽”的、深沉如暮年古木的暗黄色光华,与象征“终末新生”的、蕴含着极致死寂中一点灵机的灰白色晕染,如同两条纠缠咆哮的古老巨龙,沿着那道霸道视线逆溯而上!

    这不仅仅是能量的对冲——“永腐终母”的权柄,伴随着光芒,顺着那视线的“通道”,蔓延了过去。

    权柄所及,概念随之侵蚀!

    那道视线所代表的感知通道本身,开始被注入“枯荣”的法则.

    构成“视线”的无形信息流、感知波动、甚至其背后可能存在的某种生物观测器官的“概念投影”,都开始被标记上“衰朽”与“终末”的烙印。

    这不是要摧毁视线,而是要污染它,同化它!

    让这霸道窥探的目光,带上“永腐终母”的颜色,让视线本身开始经历从“锐利”到“腐朽”,再到“归于死寂”或“扭曲新生”的循环。

    几乎同一时间,母体女士这个‘假菩萨’,也对上了耶利哥这个虫族大和尚。

    母体女士身后,那轮由无数蠕动血肉、增生器官、变异胚胎交织而成的“肉质光圈”,骤然开始了旋转。

    并非缓慢庄严,而是以一种癫狂的频率,疯狂加速!血肉的沟壑与凸起、神经束的缠绕与搏动、尚未成型器官的开合与震颤……在高速旋转中模糊、融合,化作一轮令人理智狂掉的、活生生的、不断自我复制与变异的血肉万花筒。

    “佛光”确实太亮了。

    但那光芒,绝非任何正统佛国应有的清净、慈悲、庄严之光。那是扭曲的进化光芒!

    而且,相比于只是‘试手’的黄元莉,这位面貌温柔、发型危险的女士,方一出手,就是火力全开!

    光色混沌,如同将亿万种生物在进化史上所有尝试过的、成功的、失败的、怪异的、禁忌的形态与色彩,粗暴地搅拌在一起,再加以高速旋转甩出的、充满动态混乱的光谱暴乱。

    光芒中,时而浮现出多目多肢的虚影,时而传出无数重迭的、非人生物的嘶鸣与禅唱混合的诡异声响,时而又化作流淌的、仿佛拥有生命的基因螺旋图谱。

    可是

    耶利哥,那无面的虫族圣僧,依旧静坐;盘膝,垂目,手印稳固如山。

    癫狂的、充满生命躁动的进化光芒,在触及他身周那片绝对静默的领域时,如同沸水泼入了绝对零度的虚空。

    没有惊天动地的湮灭,没有刺耳的摩擦。那混乱的光谱、那血肉的虚影、那进化的嘶鸣禅唱,在进入那片领域的瞬间,就像被投入了宇宙中最深沉的、专门吞噬“无序”与“噪音”的静默归墟。

    “够了!”

    伴随着叫声。

    一片无法形容其色彩、质感、或确切形态的“领域”,以他为中心,无声地、却又在瞬间覆盖了四周的整片星域。

    这片“汤”,是一切生命可能性的、最原初的、也是最混沌的母体与坟场。它不是物质,不是能量,甚至不是通常意义上的“场”。

    它是生命诞生之前,一切有机分子、能量、信息、可能性、乃至“存在”与“不存在”的念头,都还未分化、还未定义、还未“成为”任何具体事物之前的……那锅“汤”。

    当“原始汤”的投影覆盖星域——

    黄元莉那沿着视线逆流而上、带着“永腐终母”枯荣权柄的侵蚀性神光,在触及汤域的瞬间,如同墨滴入海。其鲜明的“枯”与“荣”的对立概念、其作为“神系权柄”的特定法则属性、其试图“污染”与“同化”的意志指向……所有这些“分化”后的、“具体”的力量特征,如同被投入了最本初的混沌熔炉,迅速消融、归返。

    同理——

    母体女士那癫狂旋转、辐射着扭曲进化佛光的肉质光圈,其光芒照射进原始汤投影之中,同样发生了奇特的变化。

    那些试图强制催化、无限变异、进行疯狂试错的进化辐射,在触及“汤”的刹那,其“进化”的特定方向性、其“扭曲”的异常性、甚至其“癫狂”的意志驱动,都如同撞上了一堵无形的、但包容一切的“无定义之墙”。

    然而,茧先生的话语所指向的,都不是这两位,而是他背后的虫族高层。

    通过那无处不在、紧密联结的虫族意志网络,他能无比清晰地感受到,刚刚与这两位产生无形碰撞的高层意志深处,正翻腾着何等炽烈、何等原始、几乎要冲破冰冷理性束缚的——

    吞噬欲望。

    那不是对能量的渴求,而是对“进化路径”本身的贪婪。

    黄元莉那独特的、与星球共生、执掌枯荣的“五阶神性”本质,如同最甜美的毒药,刺激着它们对“神性共生”、“进化生命”乃至“死亡与新生循环”等稀缺基因蓝图的掠夺冲动。

    耶利哥与母体女士对抗时展现的、代表“无限进化无序”与“绝对有序静默”两种极端的法则碰撞,更是让它们如同闻到血腥味的鲨鱼,对吸收、分析、融合这两种对立概念的可能性垂涎欲滴。

    更远处,那来自游牧者文明的、融合了多种特质的“神光”,在它们感知中,更是一道前所未有的、散发着诱人芬芳的“融合大餐”!

    “记住,”茧先生的声音透过虫族意志,如同冰冷的钢鞭,抽打在那些沸腾的欲望之上,每一个字都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与警告,“我们是来干什么的!”

    这声质问,如同当头棒喝,让那些躁动的意志微微一滞。

    它们是来执行“迎亲”任务的,是为了获取那独一无二的、拥有巨大潜在价值的“新娘”!

    虫族的进化本能是不容置疑的。

    但同样,虫族女王的意志,也是不容置疑的!

    虫族意志网络中,那些几乎要沸腾的吞噬欲望,在茧先生冰冷的斥责下,如同被强行摁入冰海的熔岩,发出无声的嘶鸣与不甘,但终究是被压制了下去。

    茧先生也终是松了一口气,他收回了部分原始汤投影。

    “我们可以进去谈谈了么。”

    黄元莉默默的点了点头。

    果然如某人所说,这种层次的威慑,对于虫族来说,甚至会让他们变的更‘美味’。

    而且,她也确认了一件事——

    ‘如果谈不拢的话,这群虫子是真要来抢亲的!!’

    本来,从她的角度,是不太愿意执行高工的白嫖计划的。

    倒不是节操很高。

    而是觉的得罪飞升虫族很作死。

    好吧,现在事实证明,不得罪虫族,也会死!

    白嫖!

    必须白嫖!

    黄元莉一边胡思乱想,一边将对方引了进去。

    而迎亲队伍也分了三批,第一批负责去给刀锋女王验货,第二批则是跟黄元莉交谈‘婚事’,第三批则负责看守‘彩礼’。

    毕竟虫族虽然没干过这种事,但基本的财产意识还是有的。

    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而黄元莉在这个过程中,主要负责拖延时间。

    一直拖延到游牧者文明和机械师文明同时完成最后的飞升拼图,同时进入飞升模式。

    那个时候,哪怕对方再怎么急着‘定亲’,也要等某人先飞升完成再说。

    毕竟,在飞升模式下,文明本身,暂时不再仅仅是宇宙中的一个“客体”或“现象”。

    它成为了一个正在进行自我革新的、被宇宙底层机制暂时标记的“特殊进程”。

    它的存在,此刻与宇宙的某种“进化倾向”或“可能性拓展”产生了短暂而强烈的共鸣,受到了来自根源层面的、无形的庇护。

    文明议会的规矩,只是对这种宇宙现象的经验性总结与明文规定。

    而真正让其它强大存在都退避三舍的根本原因,在于那更深层、更不可违逆的宇宙法则反噬。

    任何故意针对飞升中文明的干扰行为(无论是物理攻击、能量侵袭、信息污染、维度干涉,乃至深层次的意识扭曲、命运篡改),其行为本身,将被宇宙法则瞬间标记为对宇宙进化可能性的恶意损毁尝试,其“意图”与“信息”将被反向溯源,无视时空距离、维度隔阂、任何形式的屏蔽与防御,直接锚定干扰行为的“发出者”或“决策核心”。

    而反噬的形式,并非能量冲击或物理破坏。

    它是存在层面的否定。被锁定的目标,其所代表的“存在概念”,将从宇宙当前及所有可追溯时间线的信息记录、因果关联、乃至其他存在的记忆与认知中,被强制、彻底、不可逆地抹除。

    传说之中,这是六个九级文明出手,同时修改宇宙规则的结果。

    飞升的光芒,成为了此刻最坚固、最无可争议的“免战牌”与“贞操裤”。

    而在这种情况下,高工就可以先白嫖一波彩礼,用‘献祭’宇宙遗物的方式,完成最后的飞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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