驴二笑道:
“我不让你出卖你的军统兄弟,我只是告诉你一个保命的方法。”
“等一会,我会把特高课的渡边宏叫过来,你当着我们的面,先说杜泉是你们军统的人,这样一来,渡边宏就会认为你还有用,暂时不会杀你了。”
“然后,你再告诉我和渡边宏,你知道严震藏在什么地方,你可以带我们去烟台抓捕严震----”
谭建摇摇头:
“让我出卖严主任,绝不可能!”
驴二笑道:
“刚刚还对你说了,我不会让你出卖你们军统的兄弟,你怎么就忘了?”
“你这样说,渡边宏就会把你押送到烟台,在前往烟台的路上,说不定会有你们军统的兄弟来救你,如果你一直被关在便衣队,你们军统的兄弟想救你,也救不成。”
“当然啦,我只是说军统可能会来救你,至于会不会真的救你,我就不能打保票了,但这至少是你的一次机会。”
谭建用异样的眼神,瞅着驴二,说道:
“小赵,你是我们军统的兄弟吗?”
驴二笑道:
“就算我是,我也不会承认啊,万一你在渡边宏面前出卖我呢?”
谭建笑道:
“你就不怕,我对渡边宏说,你打算让我去烟台,在转移的过程中,让军统兄弟来救我吗?”
驴二笑道:
“当然不怕,如果你这样说,我就对渡边宏说,我只是给你一个你以为可以活命的幻想罢了,实则是在前往烟台的路上,把你灭掉。”
谭建笑道:
“那我又怎么知道,你是不是真的要在前往烟台的路上,把我灭掉?”
驴二笑道:
“你当然不知道,你只能撞运气,只能赌一把。”
两人都笑容可掬,好像一对老朋友,但都话含机锋,试探对方。
谭建沉吟了一下,说道:
“你说得对,看来在我没安全之前,你是不会承认的。好吧,不管你是不是军统的兄弟,既然你给我指了一条活路,我就暂且相信你一次,赌一把。”
驴二和谭建商议了一会,确定两人应该怎么说,才能让渡边宏相信他们。
商议完毕之后,驴二站起身子,走出审讯室。
此时,天色已经黑下来了,黄清和两个便衣队员,仍然站在院子中等待着。
黄清见驴二走出来,连忙迎上去,苦笑道:
“怎么样,还是没有效果吧?”
驴二笑道:
“谭建答应招供了,但是他说,要直接跟渡边少佐谈条件。黄队长,你亲自去特高课,请渡边少佐过来吧。”
黄清大喜,连忙去隔壁的日军指挥部请渡边宏。
驴二没跟黄清一起去,而是去了便衣队的办公室,让值班室的人先出去一会,他用办公室的电话,打到日军医院的办公室。
电话接通之后,驴二用日语对接电话的人说,他要把电话转到病房楼。
电话被转到了病房楼,又换了另一个日本人接电话,驴二说他要找一零九病房的路阳。
驴二等了一会,刀子哥来接电话了。
驴二问道:
“智下大尉在旁边吗?”
刀子哥说道:
“在。赵先生,您有什么吩咐吗?”
驴二说道:
“没有别的吩咐,就是问问你,伍长春醒了没有。”
刀子哥说道:
“他还没有,还在昏迷中。”
驴二说道:
“天已经黑了,你吃饭了吗?”
刀子哥说道:
“还没有,正准备去吃饭。赵先生,您吃饭了吗?”
驴二说道:
“我也没吃呢,还在工作,半个小时之后再去吃。”
驴二说完,就挂了电话,好像没谈什么实质性的话题,但已经把暗号传递过去了。
驴二知道,日军医院的电话被监控着,他不能在电话说机密的事,而且刀子哥的旁边还有智下久永,但他早就跟刀子哥计划好了,他说的“半个小时”,就是向刀子哥发出指示,半个小时之后,由刀子哥暗中吩咐伍长春清醒过来,举报杜泉是军统。
与此同时,驴二则在便衣队的审讯室中,指示谭建诬陷杜泉是军统,双管齐下,坐实杜泉是军统的罪名。
驴二回到审讯室门口,他刚站下,黄清就陪同渡边宏,快步走了过来。
渡边宏一边向驴二走过来,一边笑道:
“赵先生,你真有办法,我和黄队长审讯了谭建一个月,都没效果,你只审讯一次,他就答应招了,佩服,佩服。”
“赵先生,您用的什么办法,使谭建屈服的?”
驴二笑道:
“很简单,人都有软肋,只要戳中他的软肋,他就屈服了。”
渡边宏好奇的说道:
“此人不怕死,也没有可以查证的家属,他有什么软肋?”
黄清在旁边说道:
“是啊,我要阉了他,他都不怕,我不知道他还有什么软肋。一般来说,有些男人,的确不怕毒打,但只要一说阉了,马上就害怕了。一个被阉的男人,不但没有尊严,还没有乐趣,但谭建竟然不怕。”
驴二笑道:
“他之所以不怕被阉,是因为他已经有后代了,有儿子了,所以他才不怕被阉,不怕死。”
“刚才,我跟他和颜悦色的聊天,他见我不凶,慢慢放下了戒备,跟我说了很多话。言多必失,他说得多了,我就从他的话中,听出了一些线索,掌握了他的一些经历。”
“他是济南历山人,三年前加入军统,先在济南工作,后来又调到烟台,他到烟台之后,战争就爆发了。他在烟台工作了不到半年,就被调到海阳来了,担任海阳县军统行动队的副大队长。”
“他在说到烟台往事的时候,无意中提到一个女人的名字,哦,不是名字,而是代号,是一个代号‘黄鹂’的军统女特务。”
“他不知道,我在烟台特工处的时候,恰好掌握了这个代号黄鹂的情报,只不过为了抓到烟台军统特主任严震,为了放长线钓大鱼,才没对黄鹂施行抓捕,只是派人监视她。”
“根据我们掌握的情报,这个黄鹂有一个一岁多的儿子,父亲不详。”
“由于谭建在提到黄鹂的时候,眼神中闪过一丝异样,我马上感觉,谭建很可能是黄鹂孩子的父亲,这就是他的软肋。”
“于是,我就向谭建施压,说他是黄鹂孩子的父亲,如果他不招供,我马上就向烟台打电话,下令杀害黄鹂和那个孩子。”
“刚开始谭建还不承认,见我真要去打电话,他才害怕了,愿意招供,只求我不要伤害黄鹂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