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门宪兵司令部的审讯室里,阴森湿冷。
这里本是石门一家教会医院,在鬼子跟英米彻底翻脸以后,华北方面军占领了大量英米的资产,这处医院自然也停止运营,内田永介看中了这地方的砖石结构和大量的地下室,对其稍加改造,就当做石门宪兵司令部新的办公地点使用,那些地下室,自然也就变成了审讯室和牢房。
如果说北平和津门等地因为商贸活动更加频繁、各种强力部门也比较多,所以宪兵司令部这种机构虽然特别强势,但还达不到只手遮天的地步,那么在石门,内田永介的影响力要大的多,更像是土皇帝一样的存在。
被捕的那个女人已经上了手铐和脚镣,全都是沉重的钢制品,为了防止她自杀,不仅用一个嚼子状的东西将她的嘴撑开,还把她的手铐链子从脚镣下边穿过来,导致她仅仅能保持一个非常奇怪且折磨的深度弯腰姿势。
哪怕不对她进行任何捆绑,她也丧失了反抗和逃跑的能力。
内田永介进了审讯室,看守的宪兵连忙起来敬礼。
这个女人长的并不算出众,但容貌端庄,很有气质,被捕以后,并没有太剧烈的挣扎,也没有流露出什么绝望,反而异常的平静。
内田永介喜欢这样的对手,每当抓到这样的人,他就知道,自己又要立功了。
他并不急于审讯,在审讯前,他更倾向于获得更多的信息,以求更好的掌握审讯的节奏,更快的击垮审讯对象的意志。
过了不久,反谍处长进来,递给内田永介一份资料。
内田永介饶有兴致的看了起来,过了一会儿,有些玩味的抬起头,用尚算流利但口音古怪的中文说道:“陈霞?资料上显示,你以前是一家西医诊所的护士,你是什么时候变成红匪交通员的,又或者,自始至终,护士的职业,都是你的掩护呢?”
陈霞一声不吭。
内田永介挥挥手,反谍处长亲自上前打开她的手铐,让她坐直,又分别把她两手绑到两侧的铁架子上。
“我们来做个交易,交易的标的,就是你交待出你的上级,以及他的藏身地点,而交易的对价,就是我不停的伤害你,不停的伤害你,直到你感到恐惧、崩溃,最终恳求我与你达成交易,注意,如果过了今夜,你还没能完成这笔交易,那这个标的就不算数了,不管你最后交不交代,我都会一直伤害你,折磨你,并且尽量不会让你死掉。”
内田永介露出恶魔般的笑容,就在这时候,反谍处长又走近他,低声汇报了些什么。
内田的笑容更加阴森,脸上愈发露出愉悦的神情,“陈霞,天亮之前,如果你坚持不交代,我还会给你一个小惊喜,你一定要坚持住哦!”
陈霞浑身颤抖了一下。
随后,就是各种惨无人道的折磨,负责刑讯的宪兵先是将烧红的铁钎子一个一个插进她的指缝里,随后再用钳子将指甲拔掉。
在这个过程里,陈霞除了偶尔发出几声凄厉的惨叫,其余时间都是浑身颤抖着保持沉默。
接下来,宪兵又开始进行反关节的折磨,先上了老虎凳,随后又交叉着往后拧她的膀子,直到胳膊彻底脱臼。
数个小时过去,已是黎明拂晓。
内田永介重新来到审讯室,他还牵着一个四五岁大小的女孩儿。
女孩儿进来以后,一看到陈霞的惨状,顿时哭喊起来。
“妈妈,妈妈!”
内田永介耐心的拿过绳子,在小女孩儿惊恐的眼神中,将她绑了起来。
“陈霞,你想把女儿送走?我不知道你是什么时候察觉到危险的,只是,你安排的太晚了,找的人也不对,你找的那个邻居,到了出城的检查站,被我们一吓唬就全部交代了,你女儿真是个很可爱的小姑娘啊,不知道这次你能坚持多久呢?”
陈霞彻底崩溃了,疯狂挣扎并嘶吼道:“畜生!畜生!她还是个孩子,你有什么手段,尽管用在我身上!”
内田永介冷笑一声,拿起一把烧的通红的烙铁,凑到小女孩边上,语气森然道:“我问你,你的上级是谁,你在哪里跟他接头。”
“是张路!是张路!”
“他是什么身份!”
“张路是北方局地下交通线负责人,是我的直接上级........”
“他在什么地方!”
“北平,护国寺街,永生照相馆.......”
说完这句话,陈霞痛哭起来。
内田永介把烙铁丢掉,转身出门。
临走前,他吩咐反谍处长,“我要去北平,你继续审这个陈霞,把他们在石门剩下的成员都挖出来,然后屋里这两个都处理掉。”
“哈一!”
今天石门起了大雾,到处白茫茫一片,内田永介赶去车站,乘最早的一班火车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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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内田永介带人赶到北平,他直奔北平宪兵司令部。
一个外地的宪兵司令长官,跑到北平的宪兵司令部来,肯定有什么大事,宪兵不敢怠慢,连忙汇报给花谷正。
花谷正很快见了内田永介。
“内田君,你怎么突然来了北平?”
“花谷司令官阁下,有一桩案子,我想请求您的帮助,此事干系重大,必须选派贵司令部最精锐的人手安排抓捕,一旦抓到人,很可能一举捣毁红匪在华北的交通网络!”
花谷正精神一震,“内田君,你们有确切的线索?”
“昨天,我们抓到红匪在石门的一名重要交通人员,夜里她招供,红匪北方局的地下交通负责人,就在北平!”
花谷正一下站起来,“人在哪?”
这时候,内田永介又不说话了。
花谷正心领神会,不好意思道:“是我着急了,内田君能找到我,是出于对我的信任,不如这样,我们成立一个联合行动组,你我共同担任组长,我立马组织司令部的精兵强将,按照您的安排,展开抓捕,怎么样?”
按照内田永介的想法,最好是他担任组长,让花谷正当个副组长,但这毕竟是在人家的地盘上,不得不“见面分一半”。
就在内田想答应的时候,花谷正却又冒出一句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