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
方知砚皱着眉头,仔仔细细的看着面前的东西,眼中露出一丝凝重。
这黑乎乎的异物,明显就是外来的不速之客。
也就是这个东西,把支气管堵得严严实实的,周围的黏膜肿胀,还有大块的肉芽组织增生。
就这场景,方知砚就能猜得出来刘生根遭了多少罪。
可问题来了。
这是什么?
先前方知砚根据密度推测这是个骨头,十有八九就是冲东西的时候掉进去的。
可刘生根还有家属都在否认。
那还能是什么?
总不能是长了个肿瘤吧?
看着也不像啊。
思索一番之后,方知砚迅速将圈套器送进去,小心翼翼地套住了那个异物,然后扎住。
接着,方知砚再度控制着套圈器,缓慢地将它给取出来。
在异物取出的一瞬间,支气管内瞬间涌出了一大股脓性的,黄绿色的分泌物。
方知砚迅速处理了一下,然后将那异物给取出来。
直到此刻,他才终于确定,这个所谓的异物,就是一个有点弧度的骨头,比较尖的那一头已经被支气管内壁磨得有点圆钝了。
甚至,都已经磨得跟珍珠差不多了。
方知砚看得一阵无语。
这不就是骨头吗?
怎么就没有被骨头给呛住呢?
这让他有些无语。
有时候,患者也好,患者家属也好,给出来的信息根本就不对。
方知砚无言,不过好在将异物给取出来了。
所以他心情也是轻松了几分。
“东西我给你取出来了,是个骨头。”
方知砚跟刘生根开口道。
听到这话,刘生根眼中露出一丝惊愕。
“这骨头,就是你的病根儿,你看看,都快被你磨成珍珠了。”
“不用你不用担心,你这个东西取出来,应该就没事了。”
方知砚耐心地解释着。
说出来的话,让刘生根松了口气。
“真的吗?太好了,方医生,真不愧是你啊。”
“要不是你,我这都以为自己快死了呢。”
“行了,不要说这些。”
方知砚摆了摆手,示意刘生根不用想这么多,尽管放宽心就好。
可是,即便已经取出来骨头,方知砚还是很奇怪。
“老刘啊,实在不行你再好好想想,是不是呛过什么东西忘记了。”
“就算是最近没有,你再往前面想想呢?”
方知砚提议道。
骨头都取出来了,你再说没有被骨头呛住,那谁信啊?
刘生根也是陷入自我怀疑之中。
“我这一年多都没有被呛过啊,咋可能呢,该不会是谁塞我嘴里的吧?”
他嘟囔着,显然没有印象。
也正好此刻,旁边刘生根的女儿突然开口道,“等会儿,我好想记起来了。”
“爸,前年你是不是又一次喝醉了酒,醉得很厉害,然后得了肺炎,还住了好几天的院呢。”
“这次也是肺炎,该不会都是这个东西导致的吧?”
“前年?那都过去两年了。”刘生根一脸震惊。
“怎么可能?这骨头这两年一直都在我的喉咙里面?”
听着这话,方知砚抿着嘴,若有所思。
这骨头能卡两年?
别说,连他自己都被震惊到了。
“说不定还真是。”
刘生根的女儿在旁边解释着,“那次我大伯过来,带了一只竹园鸡。”
“当时你喝得有点多,后来也开始咳嗽。”
“还真是!”刘生根点着头,眼中露出一丝恍然。
要这样说,还真有这个可能性。
只是这鸡骨头竟然还卡在这里,而且一卡两年,着实是有点可怕了。
方知砚笑了笑,有些无奈。
“两年,倒也不是不可能。”
“这东西,不如你留着当几年吧,当个串儿盘盘,反正马上都快变成珍珠了。”
听到这话,刘生根连连摆手,显然对着鸡骨头有着很大的阴影。
“可不行,我以后再也不吃鸡了。”
方知砚挠了挠头。
现在刘生根支气管内的异物阻塞已经解除,但增生的肉芽肿需要等病情好转一些再处理掉。
因此,方知砚给他开了针对性的抗感染药物。
“这几年,你就在院里住着,恢复个两星期吧,到时候再做个支气管镜诊疗,切除增生的肉芽肿,怎么样?”
方知砚跟患者家属沟通道。
刘生根连连点头,没有不同意的道理。
毕竟一开始,他甚至都已经自己快不行了。
差点连遗嘱都想好了。
现在方知砚妙手回春,轻而易举地帮自己处理了这个大麻烦。
别说是住两个星期,就是住两个月,都愿意啊。
很快,刘生根便在女儿的搀扶之下,又千恩万谢地回了医院。
处理好刘生根的问题,方知砚也是匆匆回了急诊。
这种病症,看上去麻烦,但找到病因的话,其实就简单了。
如果不是一开始刘生根和家属一直否认吃骨头呛住,也不至于会困扰这么长时间。
思索间,方知砚已经到了急诊。
急诊正在大门旁边。
刚准备进去的时候,方知砚便听到外头传来呜哦呜哦的声音。
这让他下意识就一跳,因为来病人了。
可刚跑几步,就觉得不对劲儿。
这声音跟急救车的不一样,倒像是警车。
怎么个事儿?
方知砚好奇的抬头往外看去,便见一张熟悉的脸从车上下来。
赫然便是霍东。
“霍警官?您这是?”
跟着霍东的,还有另外几名警察。
那模样,看着不想为了私事而来,倒像是抓什么人。
难道医院又发生医患问题了?
方知砚心里一紧,忍不住问道。
“你们几个,守住电梯和楼梯,其他的人,上去。”
霍东先是迅速吩咐一声,随后冲着方知砚道,“我上去抓李昊天,先抓人,其他事情以后再说。”
话音落下,霍东便匆匆忙忙带着众人上去。
方知砚听得有些懵逼。
李昊天?谁啊?
可旁边朱子肖的话,登时让他反应过来。
“我靠,刺激,是钱柜KTV的老板。”
“警察该不会来抓那孩子的爸爸吧?”
方知砚疑惑地看向朱子肖,眼中带着不解。
朱子肖道,“你没听说?”
“就是你上次做嗜铬细胞瘤的那个女病人张离。”
“她怀孕三十二周,跟十个男人一起,看最后孩子的父亲是谁。”
方知砚暗暗心惊,但也忍不住问道,“孩子父亲是谁?”
朱子肖闻言脸一黑,“你怎么能有这种想法?”
“李昊天暗中操盘,主持了一个赌局,押注让别人猜测孩子父亲。”
“警察是因为这个来抓李昊天,不是来抓张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