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御史这会子看到沈书凡受难为,也有些明白了。
陛下这是故意把这个外甥给支去南疆的啊。
但作为最刺头的车御史不止会给大臣找麻烦,也会给皇帝找的。
陛下不是想让他们御史台来背这个锅吗?
那他就背了!
所以,这话甚至都没另外两人商量。
那俩一听就吓的腿软了,废太子这话是能这么直接的说出来的吗?
“请陛下废太子!”
但车御史已经说出来了,他们也没有别的话能说出来。
毕竟陛下的意思很明显了。
另外两名御史只能硬着头皮行礼的附和:“请陛下废了不仁不孝的太子!”
朝堂的文武大臣都愣了。
太突然了。
大臣们都在小声的毕毕着。
陛下亲自提出来的话头,谁敢反对。
少数一直支持太子的官员想说话,但看到皇帝阴沉的脸色,又不敢开口了。
太子先是被禁足,这又要废了,以后他们这些太子党还有活头吗?
看不惯太子祁旭的大臣就更不会帮着说话了。
就在这僵持着的时候,才刚刚回去站好没多大会的人又走出来了。
众人一怔。
大家伙都没想到在这个时刻,最先站出来说话的竟然是代太子沈书凡。
沈书凡忽然出列也引过来了东庆帝的眼神。
沈书凡走到大殿中间,行礼后大声的道:“陛下,臣有一事不明。”
“说。”
沈书凡行礼后站直了身体,郎声道:“皇后娘娘是病逝,按宫中规矩,遗书,遗物应先交由东宫查验,再呈陛下。
为何这份血书,直接到了陛下手中?
莫非是有人提前从皇后娘娘那里取走了?
不如请谢丞相来问问清楚,毕竟作为皇后娘娘的娘家人,想来也很想知道这其中的问题所在对吧?”
众大臣:“……”
不得不说沈大人真是什么话都敢说啊!
就这话他们要是说的话,至少都得是个庭杖。
谢丞相可是被打入天牢的。
哦,沈大人才刚回来他不知道,那应该就是不知者无罪了。
东庆帝:“……”
对个屁!
谢丞相那个老家伙早就烧死在天牢里了,他去哪里把人请来去?
请个鬼吗?
东庆帝的脸色就是一僵。
这确实不合规矩。
但他急着要废太子,哪里顾的上这些合理不合理的?
沈书凡这家伙就不能再多病几天再上朝吗?
刚刚一心慌就把这事儿说出来了,现在想来时机是有些不太对。
“这是朕的皇家内务,爱卿就不必多问了。”皇帝搪塞道。
沈书凡不依不饶的道:“陛下乃东庆的皇帝,陛下的皇家内务,也是东庆的天下事。
太子是储君,关乎东庆国本。
要是仅凭一份来路不明的血书就废储,恐怕难以服众。”
“你要如何?”东庆帝就已经有些怒了。
车御史等人都退回去了。
沈书凡还站在中间,就像没有看到东庆帝想要杀了他的眼神似的,张嘴继续叭叭道:
“说据皇后娘娘死的蹊跷。
臣听坊间传闻有说,皇后娘娘是死于一种毒药叫什么‘红颜烬’的。
还说几年前的前太子殿下也曾中过。
当时查了大半年,直到前太子被废也没查出下毒之人是谁。
如今同样的毒,毒死了皇后娘娘。
陛下,您不觉的太巧了吗?”
沈书凡环视朝堂一圈,平静的声音落下,但却是让在场的众位大臣都有些腿软。
要不是长年当大臣的坚强,他们差点就给跪下了。
沈大人啊,年把不见,仍然是这么的会惹陛下动怒。
毕竟刚刚沈书凡说的那些话就差直接指着东庆帝说:就是老皇帝你用同样的毒,先毒了前太子,又害死了皇后娘娘。
现在还要嫁祸给太子,真不是人玩意儿!
沈书凡没说出来,大臣们都是人精听出来了。
大臣们都听出来了。
东庆帝又不傻,更能听出来了。
东庆帝勃然大怒,指着沈书凡的手都抖了抖道:“沈书凡,你放肆!”
沈书凡当即拱手行礼,腰杆挺的倍直,脑袋往下垂了垂道:“臣不敢。
臣只是觉得,此事应彻查。
要真是太子不孝,该废。
陛下怎么罚都不为过。
可要是有人陷害储君,那才是动摇国本的大罪。
请陛下,三思!”
“……”
朝堂又是一片死寂。
沈大人你会说话,多怼。
刚刚沈书凡说的话确实气人,但你还不能说他说错了。
有理有据,一片为东庆国想的说法。
而且事事都以国事为先,就算是东庆帝也不能说出沈书凡就是在找死并且可以立马弄死他的话。
他是皇帝,在这么多大臣的面前还是要顾忌一下帝王的面子的。
东庆帝死死的盯着沈书凡,眼中的杀意翻涌。
手紧紧的握着龙椅的边角。
但东庆帝忍住了。
在这个时候他还不能发作。
沈书凡说的句句在理,要是他真的强行废了太子,必失人心。
而且他的新太子人选还没长大成人,还需要这个废物在前面顶着。
过了好一会儿。
东庆帝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才把那股杀意咽了回去,沉着声音道:“此事,容后再议。
退朝!”
不管文武大臣还有什么话说,东庆帝第一个拂袖而去。
他怕自己再晚一瞬间就会忍不住的下旨处死沈书凡。
沈书凡大声的道:“恭送陛下!”
“……”
文武大臣们:“恭送陛下!”
越是在陛下生气的时候,他们越是得多加注意。
绝对不能让陛下发现他们的失礼之处。
陛下可能记不清他们的恭敬,但要是没行礼绝对会被记住并且早晚找回来的。
行礼后,众官员面面相觑。
随后众人沉默着陆陆续续的退出了大殿。
偶尔路过太子祁旭的时候,也会默默的向着他行礼。
不管怎么样这位还是太子……
直到人都走的差不多了。
太子祁旭才站起身,一瘸一拐的走到沈书凡面前,深深一揖道:“刚刚,多谢。”
要不是沈书凡出面且把怨气都吸引了过去,今天他这太子之位怕是会没了。
沈书凡避开正面,双手扶住了太子祁旭的胳膊,压低声音道:“殿下不必谢我。
您给我的兵符,是假的。”
“……”
“!!!”
沈书凡你这是要平等创死所有人才死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