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7
线上交谈会进行得如火如荼得时候，无人关注到，在遥远得上万公里外。
一间现代化会议室里，劳伦斯那深灰得瞳孔仿佛淬了毒，正死死盯着直播页面。
两个小时前，他还不甘得揣测过，是否江南现在拿出来的东西只是“突破”，未必算得上“光刻机的完成体”。
因为谁都知道，光刻机是第四次科技革命得关键锚点，是能引发半导体行业地震的科技基石。这样重要的东西，整个西方科研圈努力了十年之久，江南一个二十次出头的毛头小子，怎么就在他的眼皮子底下硬生生做到了。
更何况顾北舟那个蠢货为了给自己找生路，硬生生暴露了光刻机的几个核心数据，提前把半成品的光刻机曝光在网上。
哪怕只有那一点点可能性，劳伦斯也罕见得——宁愿抱着那点奢望，希望江南这是针对顾北舟或者他设的局。
他甚至巴不得这是江南故意设得局。
因为劳伦斯下意识害怕，甚至畏惧江南和他身后的华国真的彻底掌握了光刻机。
要知道，如果这是江南设局陷害他，最后不过是律师团队互相扯皮，短时间内江南奈何不了他。
但如果光刻机是真的，江南在极短时间内研究出这个大杀器也是真的，那么这就意味着，华国不仅将在接下来的国际科技竞争格局中率先拿下一局，拥有江南这样大杀器得华国很有可能在以后的科技竞争局面中一马当先，持续把他们甩在身后。
科研不比其他行业，像江南这样妖孽到直接弯道超车得从古至今也找不到几个。
他的做法，相当于在别的国家已经是辛苦学习十几年的高中生时，用没读几年书的小学生的身份，悍然拿下高考冠军，甚至还有保送名额。
这非常不可思议，甚至算得上天方夜谭。
但偏偏，这一幕就这么发生了!
“早知如此，当年我就该第一时间摁死他!”
劳伦斯暴跳如雷，偏偏对直播中的沉稳青年毫无办法，只能寄希望于待在华国的布鲁斯，希望他能在国际各界还没反应过来江南的含金量时，一举成功拦住这条即将腾飞的幼龙……
“工艺-检测-补偿……闭环系统……量子干涉检测……0.02纳米……”
劳伦斯无意识地复述着这些关键词，每报出一个数字，心脏都更沉一分。
作为纵横科技界近二十年的当代大牛，他相当明白江南这些数据的含金量——0.12纳米RMS值，超过90%良品率，十七套光学系统，这几乎是顶级学术报告级别的信息共享。
江南居然能做到这么慷慨。
一开始他下意识感叹。
但很快，一股寒意从劳伦斯脊椎骨猛地窜上来。
不对!
劳伦斯突然睁开幽深得瞳孔，意识到了这个关键问题。
这些数据太详细了，却又……太狡猾了。
江南给出了让人瞠目结舌得璀璨结果，甚至描述了部分方**框架，听起来符合逻辑前景辉煌。
但这恰恰是最可怕的地方——他堂而皇之描绘了一条似乎触手可及的成功路径，并展示了这条路尽头无比璀璨得科技果实，就像一个对诸国来说无比诱人得引子。
但是，这条路径上所有最关键的节点，隐藏的炸雷，非逻辑性得跳跃难点，实则全都被江南巧妙隐去了。
江南告诉你用“离子束和磁流变协同”，却不告诉你离子束流强、扫描路径算法、磁流变液的核心配方与动态控制模型。
他提到了学习补偿模型，但模型的初始权重如何设置、训练用了哪些独有的误差数据集、网络结构的关键创新点在哪里却一概不提。
江南这根本不是分享，这是降维打击式的宣告——他是在用事实明明白白告诉全世界，尤其是那几个“有幸”被放入直播间的旁听席：你看，这就是我的东西，我就是这么做到的，这东西就是这么牛逼，你大可以复制甚至把我们当模板好好研究，但是，没我手里的关键数据，你们永远都不能成功。光刻机，从始至终全世界只有我手里这一台!!
不管是谁，在江南这台无比成功的光刻机面前，继续投入巨资研究下去，不仅没有意义，反而是巨大的资源浪费!!
江南就这么嚣张，就这样把这个意思明明白白摆在所有人面前。
“完了……全完了……”
劳伦斯颓然脱力，重重坐在椅子上，发出“吱嘎”一声难听的巨响。
之前那些“奢望这是设局”，“律师团队扯皮”……在江南这近乎“阳谋”的、以绝对实力铸成的光刻机面前，显得那么可笑又苍白。
劳伦斯猛地站起来，困兽般在办公室来回踱步。
他脑海中瞬间闪过一张张利益交换的面孔，一个个他曾慷慨许诺的“光刻机时代”的合**议，还有那些已经输送到他名下或特定渠道的资源、特权、政治影响力……
若他只是个普通科学家便罢了。
可劳伦斯，已经用光刻机当幌子，兑换了无数利益资源。
而现在，江南用一场全球直播彻底掀翻了这一切。
他已经失去了兑现承诺的能力，而那些给予他利益的人，在这场直播后很快就会发现，他们投资的其实是一个“假风口”，真正的巨龙，已经在东方腾空而起!
他接受不了这个后果，也受不起那些人的报复!
“顾北舟!”
不知想到了什么，劳伦斯猛地停住脚步，慌乱得叫住助理。
“那个蠢货直播时泄露的光刻机核心数据！现在立刻去比对！详细调出来比对！我现在就要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