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高考越来越近了。那天我无意中听到周杰伦的《浪漫手机》,意识到我最后一次听到这首歌似乎是十年前。
我记得一个学生问我:“老师,你认为你的高考方式是什么颜色?”我想了一会儿,说:“我的高考路是黄色的,麦穗是金色的。”
我记得那一年,当我们背着编织袋走进考场时,路上布满了新收获的小麦、金黄色的眼睛和灼热的眼睛。我们带着一层厚厚的麦秸走进考试中心,开始了为期三天的战斗。期末考试后,我心情复杂,准备打电话回家。但是当我来到门口的电话间时,我看到里面挤满了人:有些人随着电话跳舞,给家里带来了好消息。有些人手里拿着电话,默默哭泣。他们想谈谈,但还是停了下来。有些人放下电话,如释重负,笑容灿烂。有些人刚刚拿起电话,从未放弃爱人甜蜜的坦白.
这一幕让我觉得我不需要再打电话了,因为我真的找不到像他们那样明确的理由。电话间里座机的铃声一直在响。是同一首《浪漫手机》歌曲。不幸的是,那时我们中很少有人买得起手机。
我放弃了呼唤,转身离开,独自走在热气腾腾的路上。脱粒后,麦秆变得越来越金黄,几乎让人睁不开眼睛。我似乎走在一条金色的路上。在这条金光闪闪的路上,我一路走回我家的麦田。中途,我走进路边的鸡粪堆,因为光线太亮了。新的白色运动鞋上覆盖着发酵了许多天的鸡粪,气味难闻。因此,当人们问我你是怎么上大学的,我只能说:我似乎真的中了大奖。
高考似乎每年在农村小麦收获的同时开始。我想知道这是不是故意的。他们希望许多学生能像麦田里忙碌快乐的农民一样,在考场收获丰收。但是对于有考生的农民来说,情绪会很纠结。一方面,我整晚都很警觉,担心大雨突然冲走了地里的小麦。一方面,我必须在烈日下工作,在恐惧和颤抖中为我的孩子祈祷。我希望我的孩子会带着灿烂的笑容胜利。我真的有好意图。
那年高考后,我已经很多年没有参加我家的小麦收割了。我对小麦收成的记忆仍在越来越遥远的过去。那时,太阳炙烤着大地,老黄牛克里斯提尼哭着拉着车轮,吱吱嘎嘎地扭动着,拿鞭子的人不停地喊着“哈哈,李毅,开车,老”。拖拉机的噪音不停地进进出出,风吹着麦浪。拖拉机就像麦田里的小船。麦田里赤裸上身的人们奋力挥动木制雪橇和钢制叉子。举重技术高超,而且技术到位。对孩子们来说,最愉快的时光是一辆卖冰淇淋的自行车突然经过路边。当时,廉价低端的冰淇淋——与其说是冰淇淋,不如说是用糖精、香精、色素和水包裹在花纸里制成的冰块。即便如此,它们仍然很受欢迎。吃了三次、五次和两次冰淇淋后,孩子们立刻感到精神焕发。整个空气充满了小麦和冰淇淋香精的味道。回想起来,心中有些失望:高考命运的转折点让我们的生活离祖国越来越远。科学技术的进步使我们慢慢失去了对生活的长久记忆。现在,每当我翻转盖着屋顶的新鲜麦粒时,我似乎又闻到了廉价冰淇淋的味道。
从心理学角度来说,每个人在成长过程中都有一个“以自我为中心”的阶段。我认为我的“袖手旁观”年就是那个时期。那时,我,从来没有去过一个小县城几次,坐在从学校来参加考试的第一辆公交车上,手里拿着一个破旧的编织袋,里面装满了被褥和书籍,充满了自豪。我看见警车护送我们。路边的路人用温柔而恭敬的目光看着我们。一种无知和优越感出现了。那一刻,我觉得世界的焦点是我。我的光线比城里的新小麦更耀眼。
当我们到达考点并安顿下来住宿时,几个同学和我越过铁栏杆,爬上了宿舍楼的屋顶。微风吹过,我们看到了一个小镇,明亮的灯光一直延伸到眼睛所能看到的地方,高低不同的建筑有10万人,所以我们不禁打了个寒颤.第二天,我在考场的作文里郑重地写道:我们离我们的心很近,所以我们感到高贵而独特;我们远离外面的世界,所以我们对一千万头骆驼只有半根手指……那次洗礼让我似乎在两个小时内跃上了一个新的生活水平。
如果我们总是生活在同一个环境中,我们可能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但是如果我们暂时离开这个环境,然后有一天回来,我们肯定会因为时间的残酷而恐慌。高考已经一去不复返了,但记忆是温暖而无限的。十年,不长不短,小麦色,染冷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