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接了一个老头_怎么看出两个人做过
回去的路上，秦嬷嬷叹道：“姑娘方才胆子也太大了些，怎么刚回府就与孙氏起了争执呢？”
苏晚吟没觉得自己做错了，她道：“自从我回京，孙氏对我一直都无半点善意，我就算再伏低做小，怕也只会让她变本加厉。既然如此，我又何必一味隐忍。”
秦嬷嬷知道苏晚吟说的有道理，可还是忍不住担心：“十几年前孙氏就是个睚眦必报的，怕是她会恼了姑娘，暗中报复。”
苏晚吟桃目微冷：“报复便报复吧，我怕她不成？”
说起来，苏晚吟之所以对孙氏如此不客气，还是有些缘故的。按照秦嬷嬷告诉她的，自打她母亲和父亲成亲后便是一直琴瑟和鸣，恩爱无比，她父亲更是未曾纳过一个妾室。
直到有了她……那年她外祖父出事儿，母亲本就伤心，可父亲却在母亲她身怀六甲的时候将早已怀了身孕的孙氏接进了府里，而且还不顾母亲反对，硬生生的给了孙氏一个平妻的位分，让母亲更加伤心，身体渐渐一日不如一日，后来难产，生下她后便撒手人寰。
所以，虽然孙氏是后进府的，可是苏晚雪却比她还大两个月。
说话间，苏晚吟和秦嬷嬷走到了转弯处，转过弯去，就是她所居住的静心阁。
只是刚转过去，苏晚吟便看见了一个身穿青色丫鬟服，梳着双丫髻的小丫鬟站在她的院门口，背对着她们，似是在等待着谁。
直到苏晚吟和秦嬷嬷走到了近处，那小丫鬟听着声音回了头，看见苏晚吟，眼睛一亮，顿时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结结实实的磕了一个头：“给姑娘叩首，听闻三姑娘回府，婢子特意寻来的。”
“你寻我作甚？”苏晚吟见她是个眼生的，便生了几分警惕。
小丫鬟圆溜溜的眼睛眨啊眨的，笑容灿烂：“看婢子这记性，竟是忘了介绍自己，婢子名叫欢儿，听闻三姑娘回了府，特意找了个机会偷跑出来给三姑娘磕头。”
苏晚吟更加一头雾水了：“你这丫头倒是有意思，好端端的过来给我磕头作甚？”
欢儿立马解释道：“婢子当年流落街头，多亏了大姑奶奶出手相救，才得以活命。只可惜大姑奶奶早早的没了，婢子也没法报答她的恩情。听闻您与大姑娘是一母同胞的嫡亲姐妹，姑娘回了府，婢子自是要过来给您磕个头的。”
“倒是个知恩的。”苏晚吟也不知这小丫头说的是真是假，只笑着从荷包里拿出了一点碎银子递给了她：“你拿着吧，留着买些糖吃。”
听到“糖”字，小丫鬟忍不住咽了口水，可还是没接：“婢子就是过来给您磕个头，不敢要您的银子。”
苏晚吟闻言轻笑着将它塞进了小丫头的手里，转身进了院子。
欢儿却是看着苏晚吟的背影，眼里逐渐蒙上了一层水雾，直到苏晚吟进了屋，她才握着手心的碎银子抹了把眼泪走了。
刚进了屋，苏晚吟就看见清雅一脸笑容的站在桌前，待苏晚吟进屋后，她立刻献宝似的端着一盘子肉丸子给苏晚吟看：“姑娘，这丸子甚是好吃，婢子尝了一个，余下的没舍得吃，特意给您留着呢。”
“看你这没出息的模样。”苏晚吟忍不住笑了：“都给我留着，那你吃了什么？”
清雅一笑：“婢子就着萝卜咸菜喝了两碗白粥，饱的很。”
看着清雅那满足的模样和手里的肉丸子，苏晚吟不免觉得有几分心酸。她笑着将那丸子递给了清雅：“傻丫头，日后分给你什么你便吃什么的就是，不必给我留着，我好歹也是个主子，伙食怎么也会比你好些。”
“倒是婢子糊涂了。”清雅有些不好意思了。
秦嬷嬷看着清雅也是一笑，她扶着苏晚吟坐下了，才又道：“咱们初回府中没有人手可用，方才那叫欢儿的丫鬟瞧着是个机灵的，又与您有些渊源，不如老奴找些旧友打听打听，若是那丫鬟没什么问题，姑娘大可将她留在身边。”
苏晚吟点头应允，立即便去了里间从自己的妆奁里拿出了几支成色还不错的簪子递给了秦嬷嬷：“这些日子嬷嬷打听事情难免要花费银子，这些簪子您想办法去当铺当了，换些银子花费。”
秦嬷嬷有些犹豫：“姑娘，这些可都是大姑娘留给您的。”
苏晚吟摇了摇头：“活当吧，以后有银子了再赎回来就是。”
“好。”秦嬷嬷知道现在苏晚吟手里没银钱可用，也只能暂且如此了。
看着秦嬷嬷收好了簪子，苏晚吟缓缓的将自己昨夜想好的打算说了出来：“嬷嬷说，我若是直接向晋亲王妃要几个丫鬟，晋亲王妃是否会把人给我？”
苏晚吟是秦嬷嬷养大的，她的心思秦嬷嬷一眼便瞧出来了：“姑娘的意思是想直接和晋亲王妃要清心和清芷两个丫头？”
苏晚吟点了点头：“我昨个儿夜里想过了，与其这样偷偷摸摸的还摸不着门路，倒不知直白的跟王妃娘娘要人。而且瞧着现在的模样，老夫人和孙氏肯定都会往我房里安插眼线，与其闹得这房里乌烟瘴气的，倒不如将清心她们两人要过来，她们从前是伺候长姐的，总比旁人可信。”
秦嬷嬷觉得苏晚吟的提议不错，只是忍不住担忧：“也不知晋亲王妃能否应允。”
苏晚吟道：“昨个儿瞧着晋亲王妃对我也还不错，我只说在府中处境艰难，为了避免身边人被安插眼线，请王妃娘娘将清芷和清心给我，想来娘娘是会应允的。”
虽然秦嬷嬷心里没底，可看苏晚吟已经拿定了主意，便想着试一试也好，去隔壁书房拿了笔墨纸砚来，苏晚吟在心里稍微措词一番，便写了封情真意切的信交给了秦嬷嬷，让她出去当簪子的时候想办法将信送到晋亲王妃手里。
只不过似乎命运都在偏帮苏晚吟，还没等苏晚吟的信送出去，那边晋亲王妃竟是已经将人送了过来。晋亲王府，萧煜的书房里，周修函听着小厮禀告的事情一阵头痛，他忍不住对萧煜叹道：“我的世子爷啊，您好端端的怎么还把手伸到后院去了，就不怕被王妃发现，令她恼怒？”
萧煜面无表情的低头写字：“恼便恼吧，反正我做什么她都会恼。”
“也不知您是不是冲着什么了，怎么突然就做上好事儿了……不是，世子爷，您该不是真瞧上人家姑娘了把？”
萧煜一皱眉，斥道：“莫要胡言。”
周修函闭了嘴，可他生来话多，忍了半天也没忍住，嘟囔道：“若是真查出了什么，您这不是害了人家姑娘？”
萧煜手中的笔一顿，一滴墨痕顿时毁了整张纸。
而苏府里，孙氏听闻晋亲王妃送来了人当时就是一怔，脸色愈发的难看。
嬷嬷看了一眼站在一边刚刚被孙氏叫来嘱咐的云灵，才又问道：“夫人，如今三姑娘院里大丫鬟就快齐了，老夫人想必也会放人手在三姑娘身边，云灵怕是安插不进去了，咱们怎么办？”
怎么办怎么办！还能怎么办？晋亲王妃既然将人送过来了，她也总不能将人撵回去！都怪老夫人那个没脑子的！好端端的将苏晚吟带去晋亲王府做什么？
孙氏气的脑仁发涨：“将人送过去，至于云灵……你找个机会塞进去就是。”
苏晚吟房里，突然听闻晋亲王妃竟然把清芷和清心两个送过来了，苏晚吟和秦嬷嬷对视了一眼，都看见了对方眼里的不可置信。
不一会儿的功夫，清芷和清心两个就背着包袱进了屋，看见苏晚吟别提多激动了，进了屋就双双跪下给苏晚吟叩了首，红着眼睛哽咽着问了好。
看见她们，苏晚吟顿时就想起了长姐还在的时候，眼眶忍不住也是一红，泪珠儿就在眼圈打转。
“都起来吧。”这声音也哽咽了。
清芷和清心起了身，却是哽咽的说不出话，三人一时间默默无言，都在共同的缅怀着那一个人。
过了许久，苏晚吟才从悲伤的情绪中挣脱出来，她让清雅出去守门，有些不解的问道：“晋亲王妃娘娘怎么把你们送过来了？”
清心一脸茫然：“婢子也不知内情，昨个儿我和清芷一直没等到姑娘，一夜没睡，今个一早就接到了王妃娘娘的命令，说是让婢子两个过来伺候姑娘。”
苏晚吟道：“昨夜我过去寻你们的时候突然生了变故，导致我没去成，倒是让你们白等了。”
“都是婢子应该做的。”清芷摇了摇头，红着眼圈看着苏晚吟。
自己日思夜想都要见的人就在面前站着，苏晚吟心中激动不已，强行按捺心神，直接就对她们说出了自己内心的疑问：“自打收到了长姐的死讯之后，我一直都怀疑长姐的死因有蹊跷，你们一直伺候在长姐身边，可有发现什么不对的地方吗？”
清芷和清心两个顿时连连点头，苏晚吟心里也说不清是什么滋味，总是难受的很。
之前猜测归猜测，可真见清芷和清心两个点头，她心里还是难受的很。
清芷话还没说就流了泪：“事发的那段时间，婢子和清心正好被夫人派去了庄子查账，可谁知……谁知再回来的时候夫人就已经香消玉殒了！”
说到这儿，清芷哭的不行。
清心接过了话茬道：“蹊跷的是，当初婢子们回到府上之后，发现徐嬷嬷和清莲还有清泉都莫名的染上了一种怪命，她们三个躺在床上不能动弹，口不能言。后来又过了不到半个月……她们也都随着夫人去了，且死状竟与夫人一般无二，皆是七窍流血。”
“婢子们当时就觉得不对，可婢子们害怕同样招到杀身之祸，根本什么都不敢问也不敢说，只装作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拉着清心在院里给夫人烧香念经，一直到今日。”
苏晚吟蹙眉，更加笃定姐姐的死因一定有蹊跷！她屏息凝神，听清心继续说下去。
“不过好在婢子等到了三姑娘。”说到这儿，清心忽然伸手解开了腰带和衣带，从贴身的肚兜里拿出了一个蜡丸递给了苏晚吟。
清心继续道：“徐嬷嬷临死之前不能言语，不过婢子却在收拾嬷嬷遗物的时候在她的床缝里发现了这个，婢子不敢给旁人看，只在肚兜里缝了个暗兜，日夜贴身藏着。”
苏晚吟立刻接了过来。
是个纸团，外面用蜡封好了，滚成了一个圆。
苏晚吟拿着蜡丸，一时间竟然没有勇气打开它。
清芷不住的给苏晚吟叩首：“姑娘，咱们家夫人平时最是宽容仁善，却年纪轻轻的便遭奸人所害！您一定要查明真相，为夫人报仇啊！”
清芷和清心两个也一直都认为肯定是有人害了自己夫人，只是一直不敢声张。
苏晚吟点了点头，鼓起了勇气，缓缓将蜡丸捏开了裂痕，她小心翼翼的将纸团和蜡分开了，发现这里面放的是两张纸。
站在苏晚吟身后的秦嬷嬷看见了这两张纸之后立刻眸光一缩，心跳如鼓，想阻止苏晚吟去看，却一时想不到什么理由。
展开之后，苏晚吟发现这两张纸一新一旧，从依旧清晰的笔迹看得出来，这是两张药方。
苏晚吟不知道徐嬷嬷藏起来两张纸条是什么意思，便先拿了那张旧药方缓缓看去。上面写的是一个很完整的药方，也不知是治什么病的，不过看到最后，苏晚吟却是意外的看见了一行新墨迹，那字迹歪歪扭扭的，依稀能辨认出来这几个字：夫人江氏安胎之药方。
看到这儿，苏晚吟立刻就拿起了另外一张药方，直接看了一眼末尾处，果然看见药方下面同样有着一行写的歪歪扭扭不太好辨认的小字：大姑娘安胎之药方。
苏晚吟的心顿时咯噔了一声，鲜血顿时都涌上了脑海，一阵发热。
她似乎是发现什么了，一个大胆的想法在她脑海缓缓浮现。
立刻将新旧的药方比对在了一处，一点一点比对……果然如她所料，两张药方上写的一模一样，就连用量都分毫不差！
苏晚吟整个脑袋顿时“嗡”的一声，脑海里的热几乎要烧着了她。
当年，她母亲江氏，同样是因为难产而亡……
这两张药方就摆在面前，若是再看不明白什么，她就成了这天底下最大的傻子了！
苏晚吟颤抖着手将那两张纸放在了桌上，缓缓转头看向秦嬷嬷：“嬷嬷，你与我说实话，当年我母亲……到底因何而亡？”
听见苏晚吟突然问这事儿，秦嬷嬷纵然已经有了准备，眸光也是忍不住猛地一缩，满眼的慌乱。